我想飞在天空

道阻且长,行则将至(指还债

【叶乔】小孩子的爱情

 @二狗子的叶攻活动小队 发文啦!

本文关键词:红豆。除了叶乔,本文大概有一点隐性的叶all。字数:接近5k。梗是 @叶宁宁 16年的点文:叶乔,原著向,大家都是妖怪。(我不是拖延症晚期,我是没救了。

希望大家回首18,幸福大发,展望19,幸福长久。谢谢=w=

 

 

男孩学会点燃第一根烟

 

他不敢肯定自己的心上人正眼瞧见了他。寒冷的冬夜,唯有体内的血液在沸腾;雪一样颜色的街灯,在男人的眼里闪耀;而叶修的影子落寞地融进夜里,他口中吞吐出烟草燃烧后的霜色雾气。

 

乔一帆慌乱中找到了之前的前辈塞给他的烟,手指微微颤抖,没有点燃就往嘴里递去。他极力控制自己目光不要晃动,眼球却不受自己控制般地胡乱转动。——直到嘴里传来古怪的味道,乔一帆才发现自己咬碎了满嘴的草叶子。

 

“要火吗?”低沉、略带调侃的声音。

 

他的暗恋对象来到他身边,不容分说地摁下了打火机的按钮,赤色的火苗印在他的瞳仁,更好看不提,还多出一分令人误解的暖意。

 

“……嗯。”

 

乔一帆万分艰难地点了点头。他伸出手。叶修却避开他的手指,凑近一分,亲自为他还胡乱咬着的烟点燃了尾巴。

 

噗簌。着了。

 

叶修还在看着他,打火机的火熄灭了,小小的机关弹回最初的位置。乔一帆垂下眼睫,“谢谢,前辈。”

 

“嗯?”他反倒听见叶修略疑惑的声音,再看时叶修又是平平淡淡的样子,打火机在他掌心潇洒地转了一圈就消失不见,叶修半抄着手,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。

 

“在微草几年了?”

 

“两年。”

 

“今天怎么不试试。”叶修点了点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体育馆,语气好似是真真的关切。

 

可是他不可能得到叶修的关切和关注的。“前辈说笑了。”

 

乔一帆突然一阵难过,明明自己的处境——与眼前的人一点关系没有,明明叶修很可能只是随口一说,对方不可能知道他只是微草的“饮水机队员”——可就是有点难过,很有些沮丧。

 

“今天上场的是英杰。”

 

他下意识用了更为亲近的一种称呼,好似好友的荣耀也成为了他的荣耀,好似这样能在这人面前拉起一张虎皮,把他严严实实地遮住。

 

“你是玩的刺客吧?”

 

完全出乎意料,叶修问出的话。

 

叶修竟然知道他的职业?乔一帆被巨大的惊喜砸中,他拼命回忆,他们从前并没有那以外的其他交集。叶修还想再说什么,体育馆内却好似发生了什么事,他对乔一帆匆匆说完最后一句话就闪身离开了。

 

风啊,风啊,冬天何时会过去

 

荣耀联盟有个半公开的秘密:时至今日两百多名职业电竞选手里,有半数以上的都不是普通人类,且由于非人类们的群聚特性,更会导致个别战队的人:妖比例格外突出,微草就是其中一例。在网游中的时候,他们就索性以自身特性取名……这一点让他们被蓝溪阁的妖怪们笑了很久。

 

书归正传,妖怪们到人间总是受到很多限制,几番平衡下,电竞行业竟然成了为数不多对妖怪和人类都很“公平”的行业。因为这一点,又吸引了许多想要证明自己的精怪。

 

新引来的精怪们大多采取就近原则,又或者同类相聚的原则,植物成精往往加入微草,海妖成精则去蓝雨,丛林里肉食性的大多去了霸图,草食性不喜争斗的一开始聚集皇风,后来则四散去了百花、呼啸。

 

他们虽然有些野性难改,但在多重束缚和监督下也极少触碰到人界的底线,但这一次嘉世对战微草,出的是大事:有一株名字奇特的小妖精花期提前到来,多米诺骨牌一般造成了巨大的混乱。

 

所幸是在嘉世。嘉世有叶秋。事态得以控制。事件得以解决。

 

联盟紧急决定检查各位妖族成员的身体情况,尤其容易诱发普通人失态的、危及普通人生命的、干扰社会正常秩序的,通通被严格地审查了一遍。

 

队友打发乔一帆去买饮料,在这陌生的环境,或许他们需要从“日常活动”中得到一些慰藉。微草这次闯下大祸,从王杰希到每一个替补队员,都绷紧了自己的神经。

 

乔一帆买完饮料,自己没留下一瓶。很快轮到他身体检查。甫进门,那位似乎有些感冒的医生就打了一次喷嚏,她很快戴上口罩,露出来的眼睛用乔一帆难以理解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,说:“你……身上带着什么东西?”

 

“啊?”乔一帆懵懂,医生小姐姐已经利落地走上前撩起他的袖子,他猛然抽手,对方手骨纤细,力道却比他强上百倍。队服外套的长袖瞬间被推到手肘,一串镶嵌了一枚红豆的手链干干净净地挂在乔一帆的腕部,植物成的精怪身上还带着香气,又细又白的手腕沁出一点汗,衬得那一颗红豆格外惹眼。乔一帆仅仅是余光滑过,就好像是攥住自己一颗尚在疼痛的心脏,从心头剜出了血肉,凝聚成红豆。

 

他全然不想解释这手链的来由。

 

医生退开一点距离,把他的袖口抚平,安慰似的一笑:“别担心。”然后有些嗔怪地冲门口的人说:“你怎么才来呀?”

 

那人身上还有某种熟悉的花期味道,“没迟。这不是来了吗。”

 

我毫无阅历,毫无准备,从见到你的第一刻起,就一头栽进了命运

 

最终联盟对这一次事件作出的最终决策是……放假。医生检查之后发现妖怪们普遍都有特殊时期提前的情况,虽然具体诱因未知,但只要解决源头就好办,所以联盟刻意给所有人都放了假,留足事件让他们解决问题。

 

更具体的说,要开花的回山林开花,想吃肉的回丛林吃肉,缺水了的下海,想飞了的上天,在保证不影响普通人正常生活的情况下,精怪们可以小小地放纵一把。可不就是放假吗。

 

“诶。”高英杰轻轻地撞乔一帆的肩膀,“我悄悄和你说,这回放假咱们不是队长带——那事儿队长还得处理一点后续,——你说,我们能不能见到那一位?”

 

乔一帆一下就听明白那一位是指的哪一位,他双手握拳,兴奋地低语:“真的?”

 

“嗯,”高英杰轻轻一点头,摸出自己口袋里的某一小瓶药剂,给乔一帆看了一小半,那金光几乎闪疼了两人的眼睛,“你看,这是队长的礼物。”

 

两人同时露出一点羡慕、敬佩和憧憬的表情。乔一帆手插进口袋,隐隐发抖,“真的……会是叶神。”

 

高英杰又从另一个小口袋里摸出另一瓶药剂,这一回他格外地大方,几乎是递到乔一帆面前。乔一帆眼前一亮,“哇!”

 

“嘿嘿,厉害吧?”

 

乔一帆用力点头。高英杰知晓好友对叶修大神特殊的崇拜,笨拙地安慰道:“我要是能拿到叶神的签名,一定请他给你也签一个!”

 

高英杰所说的签名,当然不是仅仅指追星时偶像签在照片一角龙飞凤舞的那种签名。

 

妖怪的名字即是咒语。如果大妖怪愿意对旁的小东西庇佑一二,就会在对方的身体(尤其是原形)上留下自己的气息以示照顾,进一步衍化为签下自己的名字,会更有说服力。到现在这个时代,签名已经能以任意物品为媒介,只要大妖愿意输入自己的气息,一张A4也能成为护身符。

 

而对于崇拜着大妖的小妖怪们来说,难道有什么是比对方的签名和气息更令人渴望的?

 

乔一帆抚上左手腕的红豆,捏住口袋里捂热了的药剂,他面前的友人双眼发亮,显然是发自内心想要为他求得一点“福利”。

 

“谢谢。”

 

到头来他还是不敢说出口。关于一场一见钟情,关于漫长的单相思。

 

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得上孩子暗地里悄悄怀有的爱情

 

进入联盟的时候,乔一帆其实并没有寻找某个人的方向——他不知道对方的姓名,不知道对方的种族,甚至连对方的气息,也只残留了零星的一点点。

 

没有方向,他也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得到什么样的惊喜。联盟是帮助他融入社会的踏板,比起学校更容易让人迅速地成熟起来。然而在他踏上H市的土地、走进萧山体育馆、隔着过分遥远却又如此接近的距离、人生中第二次地,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。

 

那颗红豆。

 

他没有得到上场的机会,而队长似乎把他的异样理解成某种失望和不甘。确实失望,确实不甘,确实想上场,对电竞确实目的不纯。

 

红豆压在手腕中央。

 

可是……更想见到那个人。

 

找寻未果,反而再次令队长失望,乔一帆在微草的境遇愈发不好。他想过真正的放弃,然而打探之下他确信,在比赛时整个后台是封闭的,也就是说,他所日思夜想的人,很可能是嘉世的成员之一。

 

那么,留下。共同奋斗。

 

在这很久之后才与乔一帆“初次见面”的叶修或许不会知道,在距离他十分遥远的某座北方城市,有个刚刚成了精的小东西,以他为最终的方向,一个人努力奋斗了许多许多时光。

 

之所以过分孤独,是因为乔一帆想要更闪亮地出现在他的眼前。他闷头地学习,练习,为此在临时调整需要上场的冬天用药剂调整了花期,可惜在赛场上依旧是一个没有深刻痕迹的半个新人、半个旧人。

 

之所以能过分孤独,是因为乔一帆将他的只言片语,将他的光辉过去,作为追寻的动力,就像疲倦的旅人回到自己的家中,他能够拂去画卷的灰尘,能够清理破旧的窗户,在瓶中插上鲜妍的花,在书柜上放入有一本日记,他的动力从哪里来?或许是因为,一点一滴收集到的神明的痕迹,都是他再一次出发的驱动。

 

唯一一次忍耐不住,是乔一帆看见某一篇小说的时候。他忍耐不住,给嘉世去了一封没头没脑的信。

 

Nothing can equal the unnoticed love of a child. It is hopeless and subservient; it is patient and passionate; it is something which the covetous love of a grown woman, the love that is unconsciously exacting, can never be. None but lonely children can cherish such a passion.

 

(因为在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一个孩子暗中怀有的爱情。因为这种爱情不抱希望,低声下气,曲意逢迎,委身屈从,热情奔放,这和一个成年人的那种欲火炽烈、不知不觉中贪求无厌的爱情完全不同。只有孤独的孩子才能把全部热情集聚起来。)

 

来自茨威格,《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》。

 

一份孤独的告白。一份孤独却张扬,自卑又自负的匿名宣告书。

 

我爱你,你知道吗?你不知道,而我仍然爱你,像一颗永不见光的红豆。

 

有些人只是在等待,只是需要等待

 

微草假期的监督者果然是叶修,也只能是他,各战队的当家主力除了王杰希本人,所有人都是分身乏术。不过哪怕是早有预料的高英杰和心怀期待的乔一帆,在真正见到叶修的时候还是高兴得差点说不出话,其他人更是一蹦三尺高。

 

“哇哦——”“叶神!能签名么!”一群小孩子吵吵嚷嚷,好歹都是百年、数百年化形的妖精了,活像是小学生出门秋游。

 

叶修双掌下压,又竖起食指,“嘘……准备好,我们出发。”

 

新奇的假期和短暂的放飞只能分散微草小妖怪们一部分的精力,叶修怎么也躲不开被团团围住的命运。小孩子的喜怒哀乐往往更为直白,起码那些大妖怪拐弯抹角提出的要求,他们能以最纯洁也最直接的口吻说出来:

 

牵手、亲亲、今晚一起睡觉、在身上签名……后来的要求更加古灵精怪,闭上眼一分钟不许动,任他们取古怪的药剂放在鼻下试探的;一对一打赌,输了的人必须收下赢了的人的一样礼物的;或者干脆化出原形,又或者让叶修猜原形的,如果猜错了,叶修就要现出原形来。

 

可惜轮番作战他们也没打赢叶修,正起哄决定赖账重新再来。高英杰终于走上前去制止,身为下一代微草队长,多少有些约束力,哄散了一群同龄的大型儿童,他才送出自家队长的礼物。叶修不太明显地愣了一下,“这是你还是你家队长做的?”

 

“这样色泽完美的药剂,恐怕除了队长谁也做不出来。”高英杰玩笑似的道。

 

叶修一笑,“当然。他是世界上最棒的魔术师。”说完他拧开瓶盖,一口将药剂喝得干干净净。

 

“你去看看他们,”药剂似乎开始生效,叶修单手撑着额头,“你相信老王不会骗我吧,先去处理微草的事情。”

 

“……好。”高英杰长久地沉默。这位微草的小接班人离开时气势冷酷又强大,好像终于有了些现任队长的影子,某些方面来说,几乎一模一样。

 

走入帐篷的是乔一帆,他说:“叶修前辈。”

 

叶修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花香……

 

乔一帆接着说:“我们继续刚才的游戏,请你猜一猜我的原形。”

 

“你应该知道,你的花期提前了。”而花的味道能够暴露一切人想要隐瞒的信息。

 

“我知道,”他固执地说,“请你猜一猜。”

 

叶修叹息,坐在原地向乔一帆伸出手,“过来。”

 

“我……”乔一帆脚尖顶着脚后跟,一点一点蹭过去。

 

“过来。”叶修加强语气,一把将他拽到怀里,“红豆。”他的怀里乔一帆细微地发着抖。

 

“你是希望知道我的原形,还是希望我还记得你?”叶修将遮住额头的手放下来,他的眼里好像有金色的星星。

 

“寄一封情书不写名字,嗯?”

 

“你知道你身上我留下的气息有多浓吗?也就是你们微草嗅觉不太灵敏的小家伙才没发现。”

 

一句一句,乔一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我……”

 

“说起来你们红豆开不开花?还是直接结果?”叶修又皱起眉,“你现在到底算不算成年?我等了你这么久,可不是要来犯罪的。”

 

“我……”

 

叶修看着他,就好像不久前在萧山体育馆门口给他点燃了第一根烟,他的人越凑越近,唇作机关,让他整个人燃烧起来。

 

“小乔,你到底成年了……没有?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不然他还是放弃这一段爱情吧?反正他还“未成年”,而年轻人的爱情,又总是那样善变。

 

乔一帆自暴自弃,扭头迎合叶修的吻,花期——噢,又称成熟期——的气息悄悄地完全绽放。

 

他在叶修的嘴里尝到一点其他的味道……很像是幸运药剂,又有一点像吐真药剂。但很快,他不能再思考药剂不药剂的事了。

 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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